三个男人轮流着担架,同时肩上背负四五十斤的重物,虽然有个人分担着抬,轻松了许多,但是雨天加上道路坎坷,专门考验耐力和力气的任务时间久了没人吃得消。
一行人抬着尸体在山林和丘陵中行走,像是一队赶尸的队伍。
行走的时候,氛围十分压抑,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话。
大雨时停时下,时大时小,众人已经没有了计划先找个地方歇脚,或者露宿,因为鬼知道这种天气要持续到猴年马月?
又在雨水和泥淖中蹒跚多时……
“咱们走到哪里了?”苏莉婧停了下来。
所有人也停了下来。
“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我们已经走了接近三十个小山包了。”马文说。
沈刚趁着停下来的闲当,抬起大腿撑了一下担架抬手,然后腾出自己的手掌来看了看,他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完全发白,而指尖却通红得厉害。
这是因为长时间的挤压,使得手掌血液循环不顺畅造成的。
吴墨帆看了看马文和沈刚,他知道,三个男人都十分疲倦,现在他们的肩膀各个酸痛无比,感觉就要脱臼一般。
能熬到现在,都是在咬牙切齿地强忍着罢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没有一个人能走得动。
“手机和GPS定位仪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安晓喆说。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山包好像形状、大小、甚至高地都一个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而且到处是茂密高大的箭竹林,我们是不是陷入迷宫里面了?”苏莉婧说。
啡弌——
安晓喆拿出求生哨,朝着四面八方憋足了气地吹。
求生哨很快被接踵滂沱的雨声给湮没,她已经吹了好久了,但是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别吹了,我听得发毛。”沈刚说。
求生哨的声音相对于处在威胁边缘的人来说,是带有希冀又带有绝望的,而当你用一个求生哨吹久了,却一直没有任何答复,你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就会无形地膨胀越大,最后很可能把自己bi疯掉。
没有什么声音比得上你身处绝境,却仅仅听到自己那孱弱的哨声伶俜无助时更为让人焦躁与绝望的了。
所以,它又有个令人情绪癫狂的副作用。
“啊……”琳芷突然失声叫了起来。
众人看去,琳芷表情惊愕地从一颗箭竹上拿下来一小截的白布,上面还粘着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淡白的血迹。
“这是……这是昨天卫泉给我包扎虎口处丢弃的绷带……”琳芷把那截绷带攥在手心,一想到男友已经阴阳两隔,昨日还心疼地给自己处理伤口,今天却没有呼吸地躺在睡袋里,她又伤心地大哭起来。
吴墨帆回头去看了看马文和沈刚,他心里有一丝的激动,因为走到了这里,那就是离他们闯进这片迷失域的入口不远了!
马文和沈刚也略为冲动,马文对大伙说道:“我们快要成功走出险境了,也许那个迷途的入口就离我们不到一刻钟的行程!”
可是,万一走错呢?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入口,就像是迷宫一样,不着不慎,那就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他们就是再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
除了心情悲伤过度的琳芷,其他人都有了几丝慰藉,毕竟被死亡的气息笼罩了好几个小时,而且极度的疲乏,没有精神的支撑,他们估计要半途而废。
“我们跟着植物有倒塌的地方走,那里一定是我们途径的地方!”安晓喆说。
“快找找!”
没想到的是,就是这片地方,箭竹的密度最大,几乎是一个人走过去后,痕迹立即抚平了。但是那么多人走过,痕迹总归会留下点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刚终于发现了一个痕迹明显的地方:“快看,应该是这条路!”
众人望去,沈刚所指的地方箭竹大角度地朝两边倾斜,地上也有不少箭竹被压断后清晰的断截,而且地上面坑坑洼洼,虽然被雨水湮没掉步履,但是应该是他们之前踩过的地方没错。
大伙儿精神振奋不少,鱼贯着朝这片箭竹林努力地钻去。
他们费了不少力气和时间,穿越了有五百米左右的箭竹林,然后伫足。
“为什么会这样?!”吴墨帆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在他们眼前,三百六十度几乎都是东倒西歪的箭竹林,这里成了比十字路口还要多出十个以上大交叉中枢路口,而且地上浑浊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水洼形成了一块又一块的沼泽,水位居然没过了他们的小腿。
“啊!!!”马文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难道有人在故意捉弄我们?!”安晓喆刚刚有些激动的表情很快重新被忧虑所代替。
“不,我想是另有他物。”马文把担架搁在一簇倒塌的箭竹上,然后走到一个地方,用手朝水里掏了掏,掏出一团恶心的东西来。
“你们看。”
吴墨帆略点了点头:“是一种动物的排泄物,里面有消化未完全的植物叶。”
“这代表什么?”
“也许是羚羊,也许是野熊猫,或者是一些食草动物经过这里。”
“这真是个天大的讽刺与愚弄,呵,呵呵……”马文有些短暂的失去理智。
“总比食肉动物的粪便好一点。”沈刚苦笑说。
“你还真说得靠近了。”吴墨帆转过脸去看他,“这里有大量的食草动物群出没,也就意味着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猎场,食肉动物出现的概率会很多,而且,我们也是其中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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