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极快,像是感应到了箭竹林里什么东西。
众人一路做标志,用斑马布条在一些高大的容易辨认的树上系好。
颜色鲜明对比的斑马布可以让人轻易从很远的地方看到。
土向导和四人组考察队都拿着笋刀在箭竹林削砍,这条路并不是原来马文他们走过的地方,而是另辟蹊径,以最快的路线进入迷魂凼。
箭竹林越来越密集,而且长势也高,一个人站立起来,并且举着手也不一定能看到他的指尖。
林中雾气依旧汇聚,今天天气并不算好。
不过光线明晰,而且处在靠近中午时段,他们的视线还顺畅,整个进入方向依稀可辨。
行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众人开始进入了箭竹林的低洼地带,这块地方正是马文他们刚刚进入迷魂凼的时候接触的那片沼泽地。
前段时间的暴雨滂沱,这里的土层内部水分严重饱和,还有很多水分没有渗透和蒸发掉,脚踩上去很多气泡就从步履的旁边嘶嘶嘶地冒出来。
“大家小心点!这里有些坑坑洼洼的像是流沙一样的深泥潭,小心别陷下去了,跟着我的脚印走!”土向导回头向大家嘱咐。
他带去的两条狗体重比较轻,所以两条狗走得乱七八糟,但是脖子上被两条绳索拴着,没法朝前面跑去。
其实土向导是那两条狗来做‘排头兵’,就像是预警器一样,有什么波诡云谲三长两短的时候,那么两条狗会提前告诉他们答案,让他们好有所防备。
空气开始沉闷起来,在白昼,藻泽地;里蒸发出来的气味并不是很好闻,人穿梭在箭竹林里面十分的溽热而且烦闷,情绪会莫名地变糟糕。
马文重新看到了那些横卧在地上的枯死的树杆和根须,跨过去时,他还踯躅了一下。
相比之下,冯萍就显得比较兴奋,就像是当初马文他们一行人初入迷魂凼,没有觉察到任何威胁而感到空气宜人,到处一片流水潺潺,苍翠郁郁葱葱,钟灵毓秀。
“马文,现在有印象了吗?”崔觉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感觉这片地方哪里我都走过,但是具体通向哪里,我还真说不上来。”
本来迷魂凼里的环境就复制一般,到处是箭竹和冷铁杉,脚下一大片斑斓的野蘑菇和蕨类植物,想要辨别出哪里不一样,还真是比找茬还难。
“我想,咱们辨不出方向,一定是这些厄雾搞的鬼。”崔觉引说。
“你们还没遇到黑雾呢……”土向导说道,“如果遇上黑雾,那就咱们就只能原地蹲着不动,等待它消失了才能走。”
“大爷,黑雾是什么?”冯萍好奇地问。
“黑雾就是妖雾,藏妖魔鬼怪的雾气呗。”土向导的话说得半真半假,不知道他是敷衍冯萍还是说正经的,反正让马文的心咯噔一跳。
他在后面盯着土向导的后背,心里想其是否也在迷魂凼里见到了跟自己一样的恐怖场景呢?
时间很快进入了下午。
夏季的天气很奇怪,有时候黄昏来临会很快,有时候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太阳的光线依旧滞留在山峦上。
“大家现在带的高科技东西现在都失效了是吧?”土向导一脸轻松,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块伴有肉末的米粑粑,然后塞到两只带路狗的嘴里,继续说道,“这里就是这样,罗盘失灵,手机无信号,定位仪不正确等等等等,后人什么解释都有,说得最多是有磁场因素干扰,其实不碍事,每一个天然迷宫都会有它的命穴,我们只要掌握它的规律就行了,做好醒目的标志,天底下没有走不通的路。”
土向导似乎经常接触迷魂凼,他的话总能给跟在他身后的人无限的鼓舞,马文想,要是自己当时有这个老头的一半的镇静,估计再迷魂凼里他们不会变得这么惨。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马文突然发现了一处被荡平的小山包,他激动得大喊:“是那里!是那里!”
众人都有些吃惊,马文所说的就是他们七人进入迷魂凼后第一夜睡的地方,是那个他跟沈刚吴墨帆一起弄平的小高坡。
小高坡上那些凌乱的脚印痕迹还在,地上一些当时用来隔绝潮气和水流的枝杈,还有一大堆折断的箭竹。
“你确定是这里吗?”崔觉引赶紧那数码相机拍摄了下来,以及录下了周围的所有环境。
“是这里!”马文情绪很激动,“杜卫泉死后,我们用睡袋和一张帐篷将他的尸体包裹,扛出一段路程,后来又把他的遗体悬挂在一棵树上。”
“还记得你们朝哪里走的吗?”
“不记得了,因为只要人朝前走几十米,往后再看时,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从哪里走来。”
“大爷,你可以让你的狗闻一下这些遗迹的气味,让它们去找。”冯萍说。
土向导却是摇了摇头:“不行的,不管狗的鼻子有多灵敏,在迷魂凼里,它再聪明也会迷失在这里,以前有牧牛牧羊的进入迷魂凼,都消失了,那些野猫野狗进入迷魂凼后也是不见有多少条再出现,迷魂凼不仅是活人的禁地,甚至类似飞鸟一类的动物,都会被迷魂凼所禁锢。”
“那么我不是迷路在迷魂凼里吗?”崔觉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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