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俊进了偏厅,四处望了下,目光最后落在墙头挂着的一副字上。
“静心则专,静思则通。静居则安,静默则熟。”念完这幅字,江以俊忍不住赞叹道:“好字。”这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落笔如云烟一笔而下,没有二十年的功底是写不出这样的字来的。
不过这幅字没有落款,江以俊转头问了江鸿福:“爹,这字是谁写的?”当世有名望的书法大师的笔墨他差不多看过。可面前的这幅狂草,他以前却是没见过。
江鸿福笑着说道:“王府内的字,都是出自王妃之手。”
“什么?这是王妃写的?”江以俊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可他也知道江鸿福不会骗他:“没听说过王妃书法了得?”玉熙的狂草写得非常好,不过她的字从不赠人,所以并没有流传出去。
江鸿福笑着道:“王妃的字没流传出去,所以知道她字写得好的人很少。”玉熙批阅奏折,用的都是行楷。
江以俊了然:“原来是这样呀!”
江鸿福说道:“王妃自四岁就开始练字,这些年笔耕不缀。不仅狂草写得好,行楷也写得很漂亮。”行楷是比较正规的字体,写得好让人看着舒服,却不会有什么特色。
这话,正好落在走过来的云擎跟玉熙耳中。玉熙莞尔一笑:“江大人过奖了。”
江鸿福带着江以俊给两人行了礼后说道:“臣是实话实说。”
玉熙打量起了江以俊。就见江以俊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右胸前绣着一片墨竹,看起来平添了几分沉稳,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竹簪绾起。俊眉朗目,光华内蕴,譬如芝兰玉树。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看着就知道身体不大好。
玉熙看完以后,笑着说道:“这孩子长得真好,莫怪王爷一直惦念着呢!”
行完礼,江以俊就在暗中打量了下玉熙。见着玉熙穿着一身石青弹墨祥云纹云锦长裙,除了头上簪插着一支羊脂玉发簪,再无任何饰品。肌肤胜雪,样貌甚美,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江以俊可是知道玉熙的年龄,所以见到玉熙看起来这般年轻一时之间愣了神。
被人这般注视,玉熙又如何能不注意:“以俊何以这般看着我?”她已经习惯被人注视,所以江以俊的行为并没让她感觉到尴尬与不自在。当然,主要在玉熙心目中江以俊就是一个孩子,所以也没多想。
江以俊实话实说:“我没想到王妃这般年轻好看,所以刚才看愣了神。”说年轻貌美有些轻浮,改成年轻好看更贴切些。
玉熙哈哈直笑:“你这孩子嘴巴可真甜。”女人嘛,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特别喜欢被人夸年轻漂亮了。
云擎嘴角也浮现出笑意:“不过是夸了你年轻好看,怎么就乐得合不拢嘴了?”云擎显老,要夸也只会夸他英勇,没谁说过他年轻这话。
玉熙眉眼都笑弯了:“难得听到这样的大实话了,还不让我高兴下。”
云擎笑得不行。
江以俊有些诧异,在他想象之中玉熙应该是个非常威严不苟言笑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比家中的女性还要亲切。
玉熙是长辈,见了江以俊自然是要给见面礼。送礼,自然是要送本人喜欢的。玉熙送了江以俊字帖《快雪时晴帖》,当然,是手拓本并不是原本。
江以俊欣喜若款:“多些王妃。”哪怕只是拓本,这东西也非常珍贵了。
知道江以俊不参加会试,而以江以俊的身体状况也肯定不会入仕了。玉熙也就不问这方面的话:“听说你的笛子吹得很好?”这可不是听云擎跟江鸿福说的,而是从余志那得的消息。
江以俊嗯了一声道:“除了笛子,琴跟二胡也都有学。”
云擎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这身体,学这么多乐器受得了吗?”
玉熙见江以俊低下头,当即笑着道:“王爷也是担心你累坏了身体。喜欢音律是好事,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玉熙上辈子身体不大好,正因为有类似的经历所以他很清楚,越是身体不好越不喜欢总被人提。
江以俊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在云擎面前他也不敢表露出不高兴。所以在听到玉熙的话他非常惊讶,因为他没想过玉熙竟然这般细心:“这些乐器我一学就会,并没怎么耗神。”说完,江以俊忙加了一句:“先生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分。”
听到这话,玉熙忍不住想起了玉辰。当年玉辰在这方面也很天分,不管哪样乐器到她手没两天就会了。反观她,一窍不通。到现在除了笛子,其他都不会。
云擎笑着说道:“我家柳儿在音律方面也很有天分,孟老先生说只要柳儿能坚持下去以后定能成为大师。”六个孩子,只柳儿能诗会画,琴也弹得好。对此,云擎是非常自豪的。
在江南,没哪个当爹的会对着外男夸张自家未出阁的姑娘。所以江以俊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玉熙笑着转移了话题:“你母亲这次为何没跟着一起来镐城呢?”江鸿福之前可是说让他们母子两人一起过来的。
江以俊低下头道:“我娘年初生了一场病,大夫说不适宜长途奔波。”他也不敢骗玉熙,年初闵氏确实生了一场病。
说了几句话,就见斯伯年过来道:“王妃,户部尚书安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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