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我赢了!”
血人看向已经被自己砍杀的熊人和女子。
这才将目光回转放在半跪在地上,拄着长枪口吐鲜血的龙人。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两块铁片摩擦。
胸腔里犹如装这个破烂的风箱,呼吸着急促的气。
身上十来道伤口深可见骨。
额头处更是有一道熊爪将他半块头皮都撕走。
然而寿何却恍若不觉地继续向前:“我说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龙七怒急,淡红色攀上脸颊。
他料到寿何不好对付,却没有想到对方能够死战到这种程度,完全就是以命换命的战法,根本不讲道理。
仿佛这个叫寿何的男人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修士从来都是惜命的。
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有悠久的寿命。
每一步的生命质变带来的寿命增长也最为明显。
如果说力量是附带的,那长生才是修士修行的目的。
“你就如此不怕死吗?”龙七难以置信。
“怕。”
“怕极了。”
“但我一定会赢。”
说到赢字,寿何的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有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底牌还没有掀开。
那是悬停于他眉心的一滴魔血。
就在气血激荡之时,他突然感应到了一滴转动的魔血。
似乎只要他利用气血轻轻的催动,魔血就会化作圣影走出一拳轰杀所有敌人。
不过,他却并没有使用。
这种救命的东西应该在必死无疑的时刻激发。
触碰到魔血的寿何彻底轻快,就像是得到了神魔的赐福。
他不再是一个凡人,可以战无不胜。
也正如他想的那样他战胜了三人的联手。
哪怕伤势再重,也没有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
“你到底还是出手了。”
阎天君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人肯定会留有后手。
所以尊魂幡在不在寿何的手中都不重要,只要他依旧是尊魂幡的幡主,身为主魂的涂山君就一定会在寿何的身上留下后手。
“我没有出手。”涂山君认真的摇了摇头。
魔血确实是他留在寿何身上的,那是因为想利用魔血影响寿何的体质,使之获得道体。
就像是人为的铸造一个更大的杯子来装水。
在气血调动的时候自然会引动魔血。
如果寿何以为气血激发就能获得无上威能就大错特错了。
魔血只有在涂山君一气化三清术法的加持下才会成为他的化身。
因此,只要涂山君不主动施展术法,在神禁之地,那就是一滴再普通不过的道体圣王血。
“它能不能杀敌,是不是你的后手?”
“能。”
“也确实是。”
“那不就结了。”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魔血并未真正激发,所以是他自己杀出的重围。我对他的帮助不过是增添一点小小的自信,有时候人就缺一点信心。”
涂山君看向酒盏,露出欣慰的神色。
一点小小的改变足以影响命运。
茶肆。
龙七摸向腰间的一块令牌。
厮杀看似持续很久,其实分生死基本上都是瞬息的事情。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这么早用出家里留给他压箱底用来救命的宝物。
现在看来不用不行。
“死!”
令牌迸发出一道玄光,交织而出宛如音波的龙啸环绕,使得那道玄光纵地掠来。
快如闪电。
惊若雷霆。
一下子就劈开周遭汹涌的血气。
像是一块撕开了天地的龙爪向着远天粉碎。
在激发令牌后的龙七头也不回的奔袭了出去。
他是真的害怕神禁之地会消弭令牌功效,因此更多的是将之当成个闪光弹。
能造成伤害最好,不能也帮他阻拦强敌几息。
有了这些时间他就能龙归大海,等他重整旗鼓,再做判断。
是去是留,那都是后话。
先活下来才是要紧的。
“我不能死!”龙七咬紧牙关的奔跑。
龙灵圣药对任何修士都有大用,如果他能得到就可以洗涤血脉,振兴自己的那一支,肩负着重任的他不能倒在这里。
不管对手是修士还是凡夫俗子,他都不能接受自己的死亡。
“我这么强的天才还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天赋。”
“我能成圣做宗!”
寿何并不知道龙七心中所想,他现在甚至没有任何的念头。
那道玄光太快,快到足以超越人的思维运转,他本能的感觉自己要死,那是一种生死玄机降临的奇妙之感,像是置身于凉爽的夏夜。
叮。
魔血的虚影血气延展出一条长烟。
龙吼玄光彻底消散。
接近冻结的血重新热起来。
……
远山的山坡上头顶斗笠的长衫剑客抱着肩膀,声音并无惊喜,反而透露着深深地遗憾:“三个废物,那龙七说是龙祖旁系子孙竟如此不成器,连法兵都无法发挥十成,三个被砍了两个,还有一个吓得落荒而逃。”
坐在轮车上的青年贵气非凡,眉心处一点圣辉更显得神圣。
听到站在不远剑客的牢骚,青年一瞥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往后是龙是鼠也得看他娘是什么。”
灰袍老人笑呵呵地说道:“好歹是逼得那个人出手了,他们已算发挥作用。”
“崔老看那人是个什么修为?”
“一滴圣血。”
“莫约是个大圣。”
“一个身具道体的无奇大圣?”身着长纱的宫装女子眼中精彩涟涟。
她觉得不是这么简单,一滴圣血还能够发挥出如此威力,恐怕本人更加恐怖,至少也得是各一流大势力真传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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