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不足,眼睛干涩的厉害,脑仁还时不时的会跳一跳,这让杜衡非常的难受,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好好工作。
等别人去查房,杜衡便偷懒回了办公室,窝在自己的大椅子打瞌睡。
眼睛刚刚眯住,全身即将放松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
顺门而入的冷风,吹向坐在对面的杜衡,周身的暖意瞬间被无情驱散,杜衡整个人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脑袋也在突然间变的清醒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迷糊中的他就像是一脚踩空,整个人来了一次失重坠落,心脏狠狠的紧缩了一下。
看着门口气都没喘匀称的护士,杜衡第一次有了想要换办公室的念头。
“院长,余院长被人打了。”
随着护士急切的声音传来,杜衡脑中的思绪瞬间被打断,“谁打的?在哪?人怎么样了?”
“三楼昨天刚住进来的,余院长刚带着大家一起查房呢,那男的就像是神经病,直接抓着余院长打了起来。”
杜衡心急,直接起身就往门外走,他真怕自己的医生受到什么伤害。
“余院长人怎么样?”
“脸上被打了两拳,然后就被吴医生他们拉开了。”
一路小跑上到三楼,就听见整个楼道里充斥着一个男人暴躁的喝骂声,并且还有不时叫嚣着要弄死谁谁谁的口号。
而这样的闹剧,让原本就不宽敞的过道,被挤的严严实实。
出来看热闹的家属们,脸上带着不屑、恼怒、甚至鄙夷的神情,但是各个都伸长了脖子,努力的想要看清人圈中间的事情。
“干什么呢?”
一声厉喝在圈外响起,杜衡黑着脸直接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人。
进到里圈,看着那个被两三个人都拉不住的男人,杜衡指着拉他的两个男医生说道,“撒手,放开他。”说话间眼中怒气勃发,“你要弄死谁?来,你弄一个我看看。”
此时的杜衡,看着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身上的柔和温雅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暴躁和狂怒,似乎眼前的男人只要再敢放一句狠话,他就要大耳刮子糊上去。
这一下不光是吓住了眼前的男人,同时也吓住了拉架的几个医生。
看着眼前突然寂静的人群,昨天积攒的邪火顿时也冒了出来,“弄死我们医院的副院长,你好大的胆子啊,对面就是派出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进去?”
说着又瞪向了周围拉架的几个医生护士,“还有你们,吃干饭的吗,这么多人拉不住一个人,还让把余院长打了,各个都是软脚虾是不是?
碰上这样的人,直接把人放到,给派出所打电话,这还要我教你们吗?
一帮怂蛋,今天下班前每人交一份检查过来,都给我滚蛋。”
看着这帮心怀鬼胎、别有用心的人杜衡心里就来气。
他还真不相信,十几个医生护士,控制不住一个手无寸铁的农民。
而且人没拉走不说,还选了一个更容易让大家围观的楼道,没有一点算计能这样?
打人的这个汉子可恶,自己队伍里心怀鬼胎的人更可恶!
这是真看自己好说话了不成?
这其中,吴不畏是真心拉架的一个,这会就他还从后面抱着这个汉子。虽是一脑门子的汗,杜衡也喊了放手,可他就是没放。
杜衡回头扫了他一眼,“放开他。”
“可是师哥,万一。。。”
“你放心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弄死我,村里横行霸道惯了,真以为哪里都能撒野不成?”
吴不畏小心的撒开手,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汉子身上,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他会立马的抱住他。
可汉子确实没再像刚才那样撒泼,虽然眼睛中满是愤愤不平,但他是真不敢再动手。
打别人,蛮横不讲理,行。
但是杜衡,他真没那个胆子。
谁让杜衡是本地人呢,谁让杜衡和龚道阳的关系人尽皆知呢?更何况现在大家都再说,杜衡和新镇长还是同学。
山里人的八卦,传的不比城里人慢,尤其是本村本乡的名人,那传八卦的速度,比吹风的速度都快。
而且山里人会耍横的,那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但他们可不是傻,也不是没脑子,反而他们比谁都精明。
这些人就怕两种人,一种比他们还横的,一种是关系摆在明面上有震慑力的。
现在杜衡就是这样,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谁不知道谁。
回头看了一眼捂着嘴角的余海廷,杜衡心里那个气啊,“给我们余院长道歉。”
“凭什么?我媳妇昨天送进来人还是清醒的,可是被他治了一晚上,人现在起不来了,晕的饭都吃不下去了,我揍他怎么了?”
在杜衡压迫下,汉子确实不敢动手了,但是嘴里却还在给自己找着打人的理由。
“那你就可以打人了?你要是打人能解决问题,那要警察干什么,要法律干什么?”杜衡直接瞪了回去。
“病人有问题,那就应该积极想办法治疗。你现在殴打我们的医生,阻挠他给你媳妇看病,你想干什么?要是你媳妇真的出了问题,你就是杀人犯,是凶手,要枪毙的你懂不懂?”
杜衡连珠炮一样的话,直接喷的汉子往后退,听到杀人犯、凶手、枪毙这样的字眼,直接吓的腿都软了一下。
这些村里人横是横,但是胆子也是真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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