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襄王故意说给罗炳忠听的,其实就是说给朕听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罗炳忠居然没有把消息给他散播出去。”朱祁钰看着襄王的那本奏疏。
他这个嫡皇叔是真的不错。
“陛下啊,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可能襄王殿下,想要故意激怒陛下,好让那些卫道士们,抱着五常大伦的嫡庶之分的人,从水面上跳出来,让陛下把这朝堂看的更加清楚一些呢?”兴安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襄王这么做的目的,除了自污,也有可能是在钓鱼。
毕竟景泰年间,不会点钓鱼技,怎么在朝堂上混呢?
人心隔肚皮,朱祁钰也不知道襄王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很清楚,襄王并不是在找死就是了。
“把奇功牌准备好,这是皇叔的第二块奇功牌了吧,无论他想做什么,想偷懒,那绝无可能。”
“明日奉天殿接见襄王,把圣旨准备好。”朱祁钰还想把襄王送去大宁卫治理鞑靼诸部,他还得继续干活。
至于赏无可赏的问题,朱祁钰丝毫不担心,大不了就裂土分封,从倭国、占城、婆罗洲这些地方挑一处,实打实的封给襄王便是。
“陛下,今天去皇后那儿?臣听说皇后这几日茶饭不香,消瘦了不少。”兴安端过来一个盘子,上面是几块玉牌,玉牌之上刻着几个嫔妃的封号。
翻牌子,这也是朱祁钰作为大明皇帝的义务之一。
朱祁钰看了一圈,最终挥了挥手说道:“朕今天有点累了,算了吧。”
兴安放下了这盘子,眼睛珠子一转。
他俯首说道:“那臣去叫暖脚丫鬟来?”
都是熟面孔,没了新鲜感,自然就会意兴阑珊。
“什么玩意儿?!”朱祁钰正准备盥洗下就去休息,明天有大朝会,还要见襄王。
兴安俯首说道:“暖脚丫鬟。”
朱祁钰来了些兴趣问道:“大珰,你这又是给朕折腾的什么新花样啊?”
兴安赶忙说道:“不敢欺瞒陛下,自从陛下登基以来,陛下殚精竭虑,尚俭禁奢,臣领着东厂和司礼监,这些个享受的事儿,就一直没学,这不前段时间,臣好好学了学。”
兴安解释了一番这暖脚丫鬟到底是什么。
其实就是高门大户为了防止冻住了脚丫子,专门安排侍女,钻到被窝了为这主子暖脚。
朱祁钰摇头说道:“切,朕还当什么呢,穿着衣物,把脚放在肚子上,还能比汤婆子管用?”
“陛下,自然不穿衣物,也不是放在肚子上,臣这也解释不清楚,要不把人叫进来?”
朱祁钰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会穿衣服,怎么可能是放在肚子上?
至于具体放在哪里,那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爱放哪里放哪里。
他想了想那个姿势,感觉颇为怪异的说道:“等会儿,你让朕捋一捋,俩丫头给朕暖两个脚,那朕岂不是要暖四只脚?”
“侍女是坐着的。”兴安也是从文牍上看来的,他哪知道到底什么模样?
“睡着了,她们还能坐得住?还不是把脚丫子伸到朕的脸上?兴安,你好大的胆子!”朱祁钰掀起了被子打趣的说道。
“侍女自然是不睡的…”兴安赶忙解释的说道。
朱祁钰摇头说道:“别折腾这些幺蛾子,这么冷的天,你把俩十七八岁的女子,扔到朕的床尾,不着寸缕,给朕暖脚,朕能睡得着?”
“朕真的睡得着,大明百姓该睡不着了。”
“从哪儿学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朱祁钰一翻身又起来说道:“给朕取盆热水来。”
“冉思娘跟朕说,这血都是靠心脏送,这脚离心脏最远,暖脚是养生之道。”
兴安差人端了盆热水来,试了试水温,稍微有点烫,才放在了榻下。
朱祁钰伸了进去,一股暖意从脚底板升起,他才开口说道:“这才是享受,暖脚丫鬟之类的东西,那不是享受,那是折磨人。”
“就是闲的没事干,瞎捉摸折磨人的法子。”
“兴安,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禀陛下,臣就是翻阅了下当初伺候稽戾王的题本,就看到了。”兴安赶忙回答道。
“这样,你还学到了什么?”朱祁钰有些好奇的问道。
说实话,朱祁钰当皇帝也七年了,他还真没见识过这些个事儿。
兴安掰开手指头说道:“除了暖脚的,还有这开面的,就是稽戾王还未完婚的时候,给稽戾王积累经验用的。”
“暖被窝的,梳头发的,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还有那个肉唾壶…”兴安说到这儿,欲言又止。
“什么玩意儿?唾壶?”朱祁钰拿起了擦脚布,自己擦了下,眉头紧蹙的说道。
兴安低声说道:“就是吐痰,不往痰盂里吐,而是吐到侍女的嘴里。”
朱祁钰愣住了,他满是嫌弃嗤之以鼻的说道:“恶心!”
“他怎么不找个人,接他的五谷轮回之物!这样也不用起夜了!不用亲自上厕所了!”
兴安低声说道:“还真也有这类的。”
朱祁钰忽然想到了自己看《金瓶梅》里的一个桥段,潘金莲宁愿去西门庆的府上,用嘴接西门庆的腌臜的五谷轮回之物,也不愿意跟武大郎过穷苦日子的戏码。
他还以为是文人墨客的夸张手法,但是细细想来,或许,可能,也许,艺术来源于生活。
“还有什么?”朱祁钰这次钻到了被窝里,眉头紧蹙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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