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由内到外有着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力量,但是他们将这种力量,用在了让大明生产力进步的大道之行之上。
大明的百姓在千余年的儒教教化之下,像是顺天府衙门拆借这种事,工匠们都是能忍则忍。
“我们的敌人是谁?”朱祁钰听闻于谦询问,没有从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自问自答的说道:“是瓦剌人吗?是啊,土木天变,瓦剌人似乎有资格成为我们大明的敌人,但现在的瓦剌,没有资格成为大明的敌人。”
“那是麓川生苗?是倭国倭寇?是建州建奴?还是那肯做羊的天竺人?亦或者是贪婪的大食商贾?亦或者泰西那些海盗?”
“大明如日中天,这些都不配成为大明的敌人。”
“大明的敌人,只有我们自己。”
“大明啊,有一群只想躺着收租的蠹虫,一点风险都不肯担待,只要能收租,管他什么礼义廉耻、管他们什么国家大义,只要能躺着收租,就心甘情愿,哪怕是认贼作父也甘之若饴。”
朱祁钰靠在椅背上,看着于谦说道:“有人说于少保是百官之首,所以是于少保是大明的敌人,因为于少保这个百官之首,放任了这些蠹虫窃国为私,是于少保这个百官之首,放任了他们肆意妄为。”
于谦闻言也是一乐,摇头说道:“他们怎么不把土木堡的罪责扣在臣的头上呢?”
朱祁钰坐直了身子,笑着说道:“还别说,还真有,朕最近就听说过这种谣言,说郕王和于谦联合做局,设下了土木堡天变的阴谋,为的就是谋求皇位!这个编排的真是合情合理,动机、手段、决心、能力都有,声情并茂,痛斥朕这鸟位,得位不正。”
“陛下是清楚臣的,臣何德何能,哪有那个大的本事。”于谦只能笑了笑。
正统十三年,于谦才从地方回到了京城做了兵部侍郎,他联合郕王殿下制造了土木堡天变,一个不视事儿的王爷,一个到了京师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安顿好的侍郎,搞出土木堡天变来,这些个造谣的读书人,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了。
“防止钱流向哪里,便是流向这些只想收租的蠹虫手里。”朱祁钰坐直了身子说道:“具体而言,就是生息滋生财富之人,他们就是阻碍大明再次伟大的阻力,一群疯子,一群为了躺着收租不惜一切的疯子。”
“建立沟渠,将御制银币、景泰通宝这股洪流流向该去的地方,就是我们迫切要做的事儿。”
“具体而言,就是摸好脉、把好关、多稽查、常走动,就像老农一样,要在田间地头多走动,才知道这沟渠有没有堵塞,水流有没有变小,是不是有些败类村霸,私自拆了个口子往自家田地里灌水,若是和这些个村霸们,说不管用,就得拿起这锄头来,敲碎他们的脑袋!”
盐铁会议并不是一个决策的地方,这里主要确定财经事务的方向。
朱祁钰非常清楚大明,大明是这样的,一群只想躺着收租的蠹虫们,就是大明最大的敌人。
关于如何摸好脉,就是要切实、真正的了解大明各地百姓的迫切需求,因地制宜的寻找优势产业进行扶持,而不是盲目的、偏见的、站在朝堂之上,趾高气昂的指点天下,比如云贵地区其支柱产业明明是是煤炭、黄铜、药材、木材,非要搞诗社、畜牧、印刷,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朱祁钰这一次盐铁会议主要讨论的便是摸好脉,主要是具体确定某道某府某县的优势产业进行扶持。
太阳慢慢的落到了西山之下,打出了万道金霞,朱祁钰合上了自己的备忘录说道:“朕不日还会南巡,徐有贞让朕去看他修的长江大桥,朕去看看他修好了没,也去看看,这水究竟流向了哪里。”
“今天先到这里吧。”
朱祁钰结束了今日的盐铁会议,站在讲武堂门前,看着窗外的金色霞光,静静的看着窗外。
窗外有铃声响起,这是京师水厂贩售的热水,水市口在西直门外,晨醒昏时,一些水夫就会赶着水车四处前来取水,而热水会装在水车的大壶之中,流向京师的千家万户,这铃声就是贩水车的声音。
在景泰年间,多喝热水,是和身体健康一样的祝福。
一个小黄门风一样从后院冲到了聚贤阁,过门的时候,摔了一跤,一进门就大声的喊道:“陛下,大喜,大喜!戌时二刻,冉宁妃诞下麒麟儿,六斤六两,母子平安!”
“陛下大喜啊!”
小黄门这一跤摔的就很假,因为现在已经戌时三刻了,后院跑过来还能跑一刻钟?怕不是一直在张望,看到群臣们离开,知道陛下盐铁会议开完了,才急匆匆跑来报喜。
朱祁钰面露喜色笑着说道:“走过去看看。”
朱祁钰还没走到后院,就看到一个小黄门跑了过来,急切的喊道:“陛下大喜,大喜!戌时二刻高婕妤诞下公主,五斤三两,母子平安!”
“好好,统统有赏,稳婆赏二十银!”朱祁钰这一到后院,先看到的是汪皇后。
汪皇后看到了皇帝,就是摇头说道:“陛下这个大忙人终于忙清了?这思娘妹妹,给你又生了个儿子,这刚能喘口气,一开口,就是告诉我不要打扰陛下国事,看看人家思娘妹妹多给陛下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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