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丘。
前来游玩的旅客不少。
秦长安带着草帽,隐藏在人群里。
“往哪走?”
“容我想想,二十多年没来了,都变了样。唔……直走,然后左拐。”
秦长安顺着乐桥的指示,刚走了没几步。
“不对不对!右拐。”
“也不对,还是直走。”
“错了,唔……再让我想想吧。”
“大姐,你别玩我啊?”
秦长安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渍,无语道。
“急什么?要不是在你体内,我早就感应到了!”
乐桥的口气带着一点不满,也带着一点暴躁。
她思索了许久,才道:“朝着那座宝塔的方向走。”
秦长安的屁股刚放在石凳上没多久。
听到乐桥的声音传来,他只好起身。
好在这一次的路线是准确的。
不出一刻钟,便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望着眼前的池水,秦长安深吸一口气。
趁着别人不注意,找个僻静的地方,悄悄的下了水。
沿着长池的内壁,缓缓前行。
越往前,越是黑暗幽森。
池子两侧藤蔓缠绕,挡住了去路。
他只能潜入水里,扯开腐烂的枯枝,摸索着往里钻。
池水中,散落着许多锈迹斑斑的残剑。
有的只剩剑柄,有的只剩剑尖,还有的只剩一堆腐朽的渣子。
密集的藤蔓已经完全遮住了天空,一点光线都照不进来。
秦长安扒着池边的岩石,总算找到了一处间隙。
他换了一口气,再次下潜。
池子底部枯枝淤泥断剑残骸交错在一起,透过这些杂物,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微小的裂缝。
掰开淤泥残渣,缝隙的开口呈现出一个倒三角形。
秦长安宛如一只顺滑的泥鳅,一下子便钻了进去。
初极狭,才通人。行进数十米,豁然开朗。
“哗——”
几个呼吸,秦长安从水里冒了出来。
他打量着四周,赫然发现,此地竟是一座墓室。
“这什么地方?”
“古代坟墓。”
“你的故人住在这里?”
“这种地方才隐蔽。”
秦长安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
顺着甬道向里走,沿途的石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
“好地方!单单这些壁画就值不少钱!”
“我警告你,别把这事说出去!给我烂在肚子里!尤其是你那个小女朋友!
你也不看看她是干什么工作的?要是让她知道了,一准带人把这里挖个底朝天!”
“放心放心!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秦长安打着保票。
穿过甬道,便见一个巨大的石室。
当他一只脚踏入其中,石室四周自动升腾起熊熊燃烧的火焰。
石室没有地面,尽数被水淹没,形成一个偌大的水池。
水池清澈见底,堆积着大小不一的石块。
石块上,插满了形状各异的长剑。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长剑无一不闪烁着寒芒,锋利依旧。
水池的最中央,一座石台漂浮在水面上。
石台之上摆放着一尊古老的青铜棺椁。
乐桥的身影显现。
只一瞬,便出现在石台上。
她绕着石台转了一圈,抬起脚踢了踢一个凸起的石锥。
一条狭窄的石路自石台边缘延伸到秦长安的脚下。
见状,秦长安快步走了过去。
他好奇的打量着青铜棺椁,不解的问:“这就是你所说的故人?已故之人?”
乐桥也懒得解释,抬手掀开棺椁的盖子。
一具人形枯骨显露了出来。
枯骨的双手担放在身前,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宝剑。
宝剑无耳,泛着青白色泽,剑柄剑身浑为一体。
即便是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剑刃凌厉的锋芒。
“青白两仪一线天,两仪剑。”
乐桥淡淡道。
她的视线落于棺椁的另一头。
一张四四方方的光影画卷闪烁着光晕。
“这是天地方圆?”
秦长安震惊不已。
“进去以后,态度一定要恭敬,别乱说话。这把剑能不能落到你手里,全凭运气。”
乐桥说着,指尖已经碰触到画卷。一眨眼,便被吸入其中。
……
当秦长安进入天地方圆,身形不稳,一头栽进了水里。
等他爬上岸,全身就好像泼了一桶油漆,白的晃眼。
抬头望去,熟悉的环境映入眼帘。
此处负世界的空间极为狭小。
只有一座黑色的小山,一条白色的小溪,一片白色的竹林,以及一个带有院子的黑色小木屋。
没有恐怖的怪物出没,整个空间显得格外的安静祥和。
乐桥领着秦长安朝着小木屋走去。
推开院子的门,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男子站在水缸前,对着白色的水面发呆。
秦长安扫了一眼院子。
一块菜地,种满了白色不知名的植物。
一只白色的小猫正与一只黑色的小猫玩耍嬉闹。
几只黑色的鸭子,“嘎嘎嘎”的叫个不停。
“白闲松,二十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乐桥笑吟吟道。
发呆的男子好似没听见,过了许久,才转过头,一对死鱼眼注视着乐桥,“是啊,二十年没见,我还以为你被神宫的人除掉了。”
“除掉我?哼哼,能除掉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乐桥表现的很随和。
她自顾自的在院子里闲逛,仿佛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这位是?”
白闲松望向秦长安。
“我是……”
“他是我的跟班。”
“没……没错,我是她的跟班。”
秦长安急忙转口道。
“你不是喜欢独来独往吗?怎么找了一个人类当跟班?”
“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女人是善变的。”
白闲松哑口无言。
他转过身,继续盯着水缸发呆。
“他这是?”
秦长安狐疑道。
“他要当圣人。”
乐桥随口道。
她抱起一只小猫,温柔的抚摸着猫肚皮。
“当圣人?”
秦长安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在格物。”
“格……噢……”秦长安瞬间明白过来。
他朝着乐桥靠了靠,轻声道:“他不会格了二十年吧?”
“岂止,一百多年前就开始格了。最先格竹子,格完竹子格门板,格完门板格地砖。总之,能格的他都得格上一遍。”
乐桥瞥了一眼白闲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管他呢,拥有无限的生命,总得找点事情做。”
“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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