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帐之中,李中易沐浴过后,换上一身舒爽的白绸家常儒衫,悠闲的坐在案几前面。
案几上摆满了前线发来的战报,李中易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展开一读,不由微微翘起了嘴角,贼破矣!
根据总值星官廖山河的报告,主力大军已经攻进开京,沿途只遇见零星的抵抗,目前正在清扫高丽人的王宫,预计半个时辰内就可以彻底拿下。
“传令下去,准备回江华岛上去住几天。”李中易翻阅过案几上的军报之后,突然发下话来,令一旁伺候的竹娘颇有些措手不及。
“爷,咱们不是应该堂而皇之的进开京,让高丽棒子们颤抖着匍匐于您的马前么?”竹娘大为不解,小声问李中易。
李中易微微翘起嘴角,掩卷笑道:“娘子有所不知,彼辈高丽棒子畏威而不怀德,吾若现在便予以怀柔招抚,则久后必不思吾今日宽仁之德,而蠢蠢于谋叛。那么,咱们该怎么办呢?”
竹娘一脸懵懂的望着李中易,提刀挽弓上阵杀敌,她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活脱脱一位杀神转世的女英雌。
李中易原本也没指望竹娘能够回答这个比较深奥的统治哲学问题,他站起身子,背着双手,绕着中军大帐缓步踱了小半圈,这才停步笑问竹娘:“娘子,你在府州的时候,如何驯服不听话的烈马?”
竹娘不假思索的答道:“贴在它的背上,紧紧的掐住它的脖子,勒得它喘不过气来,实在跑不动的时候,也就服贴了。”
李中易莞尔一笑,抬手轻轻的掸了掸雪白儒衫的左袖,说:“这就对了嘛,嘿嘿,战前我便给廖山河下了一道密令,凡是忤逆我天朝上国,胆敢上阵为敌者,一律贬为奴隶。其中,稍有造次者格杀毋论,永除后患。”
没等竹娘反应过来,李中易淡淡的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先杀的人头滚滚,就算是顿顿赏他们吃羊肉羹,依然不可能满足滴。”
直到现在,竹娘方才恍然大悟,她惊声叫道:“奴家明白了,先让廖山河去做大恶人,您再亲自出面安抚顺民,高丽棒子们必定感恩戴德。”
李中易忽然拉下脸色,冷冷的说:“我不需要那些贱民们感什么戴什么德,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种粮食交粮食,不敢闹出大的妖蛾子便可。”
直到此时此刻,竹娘算是彻底明白了,李中易这是打算毕其功一役,把高丽棒子国的脊梁彻底打断,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征服之道,向来是铁血为先,安抚其后,此所谓两手抓两手皆须硬是也,缺一不可。”李中易摸着下巴冷笑了数声,这才吩咐竹娘,“你安排下去,咱们这便启程登船,且去江华岛上松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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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一人两骑甚至是三骑的李家军,用手里的刀子、长枪和弓弩,驱赶着抱头鼠窜的高丽败军们,朝祖江里的方向涌去。
祖江里位于开京西南面,三面环水,属于典型的半岛地形,巧合的是,祖江里的对岸便是隔着礼成江相望的江华岛。
按照战制定的作战计划,一旦高丽人全军溃败之后,整个战场的指挥权便交给了骑兵营都指挥使李勇。
说句心里话,李勇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谓是百味杂成,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李中易在军中公开宣扬大汉至上的思想,会说一口流利汉话的李勇,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只是,李勇心里更清楚,别看他是现任的骑兵营都指挥使,掌握着李家军最精锐的机动突击力量。
只要,李勇稍有异心,别说是骑兵营的汉人镇抚钱书德不答应,就算是李勇手下的千夫长们,也必定会争着抢着,剁下他的脑袋献给李中易去邀功。
镇抚建在队上的监军体制,是李中易绝对不可以被触及的逆鳞,不夸张的说,谁碰谁死!
按照军规,镇抚系统军官们深深的扎根于队这一级,以及队以上的各级军事系统,并且,同级镇抚拥有危急关头的最终决策权。
经过这么些年的严格执行下来,镇抚和都指挥使的关系,顺理成章的形成了军政双首长互相协助却彼此牵制的特殊军事体系。
凡是进过讲武堂的军官,他们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都指挥使虽然拥有军官晋升的提名权,可是,镇抚却可以在严格审查之后予以否决,这充分体现了军队听山长指挥的权威性。
“都使,您看,那边的高丽人想溜……”就在李勇砍人砍得有些胳膊发酸的当口,牙兵队正张小四,忽然探手扯住李勇的马缰,用手指着一大群四散奔逃的高丽溃军。
李勇杀红了眼之后,原本有些走神,被张小四这么一扯,他当即回过神,下令说:“带上你的全队,冲上去剁下他们的脑袋,筑……筑成那个啥来着?”
“筑京观……”张小四一直跃跃欲试,想上阵剁几颗高丽人的脑袋,可是保护主将的职责所在偏偏令其无法得偿所愿。
面对李勇明显的调侃,张小四黯然的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的说:“主将有失,全牙兵队处斩,都使啊,您还是饶了末将吧。”
李勇哈哈大笑,乐得直晃脑袋,随即厉声喝道:“那就随我去剁脑袋吧。”
“老钱追杀的事都交给你了,儿郎们,都随我来……”李勇拔出腰间的长刀,恶狠狠的指向企图溃散的那群高丽人,领着他直属的千人队,就掩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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