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都使,敌军大举出动了!”
赵老幺正在闭目养神,就听手下人报告了吴越国水师的最新动向。
“嘿嘿,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船呐!”赵老幺爬上桅杆,手举单筒望远镜,将敌军的动静尽受于眼底。
赵老幺观察了一阵子后,随即爬下桅杆,大声下令:“命令所有船只全部掉头,朝杭州湾外后撤。”
李家军水师的大船虽然很多,但是,每艘船上都配备有至少五只单筒望远镜。也就是说,每艘船上的了望哨兵,以及指挥作战的船长,都配备有单筒望远镜。
这么一来,李家军的水师完全可以提前发现敌军的动向,以作出及时的规避。
说白了,水师的大船,最怕的不是敌军的船多,而是敌军利用狭窄的地形,采取火攻的策略。
既然步军的兄弟们已经登了陆,赵老幺自然不可能和吴越的水师硬拼,后撤到开阔的地带,势所必然。
且不提赵老幺指挥水师和敌军作战,李中易领着四万兵马,从杭州湾右岸登陆之后,面临的第一股敌军,便是驻守于秀州的吴越国镇海都。
秀州,也就是今嘉兴市的大部,以及松江府的一部分。
范质曾经评价过秀州:秀州罕习军旅,尤慕文儒,不忧冻馁,颇务农务。介于苏杭二大府之间,旁接三江,擅湖海鱼盐之利,号泽国秔稻之乡,风俗淳秀。文贤人物之盛,前后相望。
说白了,秀州也就是典型的鱼米之乡,其城中的富裕大户颇多,正是李中易想要一口吞掉的宝库之一。
从秀州附近登陆之后,李中易便命令李勇率领骑军的兄弟们,将秀州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中易给李勇,也就是颇超勇的命令,只有一条,即:不许放走城中一家富户!
对于李中易的严令,李勇自然不敢怠慢,他随即和随军镇抚钱书德商量着,两人各率一部骑军,齐头并进,分别将秀州的四门堵死。
骑军镇抚使钱书德,虽然是镇抚系统的将领,却因为掌管骑军多年,非常熟悉骑军的作战特点。
所以,钱书德毫不含糊的接管了一半的骑军,领着将士们,将秀州的北门和西门,给堵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蚊子都没放跑。
李中易赶到秀州城下的时候,李永堂的炮军已经把大炮都架了起来,就等着李中易下令总攻。
夕阳略微有些刺眼,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李中易的好心情,他笑着对李永堂说:“你小子的手脚倒是挺麻溜的,这都已经拉开了架式准备开轰了?”
李永堂笑嘻嘻的说:“这全是老天爷的安排,不想让您在城外吃苦。”
李中易哈哈一笑,原本不擅言词的李永堂,也跟着他一起,学得了油嘴滑舌的好功夫。
在李中易的单筒望远镜头里,城上的吴越国兵将们,一个个面现惧色。为首的一名将领,更是指着摆开了阵式的火炮,扭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中易的心里很明白,秀州的吴越人应该是在猜测火炮是个什么东西吧?
在强汉帝国的北方,契丹人以及符家军,吃足了火炮的苦头。
更早前,韩通率领的朝廷平叛大军,更是在火炮的轰击之下,瞬间土崩瓦解。
自从李中易折腾出了火炮之后,同时代那些所谓的守城名将们,注定会变成坐困愁城的败军之将。
同样是十三州之地,北汉国和吴越国的人口,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到目前为止,北汉国的十三州之地,仅有不到一百万人口。
然而,单单是吴越国的秀州,就足有二十万人口。至于吴越国的国都,西府杭州,更是拥有惊人的三十九万人口。
客观的说,杭州的总人口,只比南唐首都金陵的人口,稍微逊色那么一点点而已。
所谓北人擅弓马,南人善舟船,由此衍生出来的特性其实是,南方人比北方人,更会赚钱做生意,而北方人则更擅长搞武斗。
面对城高沟深的秀州,李中易轻描淡写的下令:“找一些嗓门大的士兵,让他们告诉城内的守将,现在开城投降,还来得及。否则的话,天朝上国的雄师,无法保障他们的身家安全。”
一直侍立于李中易身后的张三正,不由撇了撇嘴,暗暗觉得好笑。
李中易明明知道秀州的守将,绝不可能不战而降,他却偏偏派人当众喊话劝降,这显然是明目张胆的挖坑嘛!
在李家军中,早就传言,晋阳的穷汉多,南唐的美人多,吴越的银钱多。
听说要南下讨伐吴越和南唐之后,禁军中的将士们,个个争先恐后的报名参战,惟恐被留在开封守城。
实际上,不仅仅是将士们个个希望随军从征,就连张三正也很想上阵多杀几个敌人,多抢一些钱财。
按照李家军出征的规矩,尽管一切缴获要先交公,但是,事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功劳越大的袍泽,分得的红利也就越多。
张三正一直待在李中易的身边,自然也就丧失了,冲锋陷阵、杀敌立功的大好机会,实在是令他扼腕叹息不已。
秀州的守将,乃是镇海节度使王兴考,他同时也是镇海都的都指挥使。
因为军制的不同,在李家军中编制人员仅为百余人的都,放到吴越国中,却是类似于军的编制。
秀州的守军共有一万五千人,然而,由于长达近百年的和平生活,让吴越国的将军们已经和实际上的战争,出现了严重脱节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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