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茜就笑得像个温婉的小老婆。
余舒凡没来,荆小强拜托她照料即将开张的卡丹餐厅,照料在沪海周边采风暴走的王峰,照料那么多事情。
就汪茜年龄最大了,笑眯眯的牵着兰欣欣,又招呼各位不同专业的学员保持好姿态出入机场。
杜若兰也学着越来越淡然,既然走到哪里都有漂亮姐姐控场,她索性抽离旁观。
遥想去年国庆,惊闻荆小强和陆曦不见了几天,那种心痛的感觉,现在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荆小强一个人坐商务舱,倒不是他非得拉开距离,而是这最符合机舱安全原则。
不然他无论早晚进入客舱,只要被一个乘客发现,都能瞬间传遍。
所以他都是在VIP通道最后登机,扣着帽子躲在角落打盹。
汪茜则安顿好兴奋的年轻学生们,最后给杜若兰、潘云燕普及她接触到的HK跟内地差别。
她作为内地应该是最顶尖的舞蹈演员了,到HK和国外演出只有五块钱一天的补助。
可HK那边哪怕是跑龙套的志愿者、后台场务小工,也是从五十港币一天起。
那是一种极其不舒服的价值观冲击。
十亿人口里,都站在专业金字塔尖顶部的人,那种骄傲跟自信轰然崩塌,被这种差别待遇击溃了信念跟价值,被当成傻啦吧唧的蠢货。
所以才有那么多优秀的演员、艺术家一个劲儿往外跑。
稍微找到点机会就跑。
凭什么就只能拿五块钱,而不是同等资历同等能力的五万、五十万、五百万?
还要被五十块的人鄙视,狗眼看人低。
那种心态折磨太强烈。
譬如那位走穴闻名的影后,成名后到HK拍戏都还有打地铺的经历。
对比下站在春晚主持人的地位那种尊崇,到资本主义社会却被当成小虾米的忽视。
心态真的会扭曲。
拼命赚钱才能找回那种失落感。
但汪茜笑得很温暖:“我真幸运,受到这么多挫折以后,还遇见了小强……”
她的五官看似寻常,细眉细眼的,好像没长开一样。
平时在人堆儿里不动的话,一定是个寻常好看的姑娘。
可只要表情舞动起来,那种温婉中不失坚强、沉静中又带有忧伤的气质,立马让她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美。
“我相信他会带领我们改变这种冲击,那么多人,转身走了,去拥抱更好的条件,像我躲起来放弃了,都没能像他那样去挑战这种不合理……”
杜若兰有感觉:“就像唐吉坷德一样?”
汪茜挑挑眉毛:“那我就是他的桑丘了……”
杜若兰震撼,得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这样出色的姑娘,甘愿做个随从呢?
“你……喜欢他吗?”
汪茜轻声拍拍她的手:“在喜欢你的人那里去热爱生活,在不喜欢你的人那里去看清世界。”
潘云燕听得似懂非懂。
果然,落地以后十来人住进酒店,三四百港币一晚的房费,就等于内地一两个月的工资,上回可全都是凯蒂姐包办了所有费用。
杜若兰她们也察觉到了差距。
荆小强换了一万港币给汪茜,让她照应安排,自己当然是先找设计师谈心去了。
以昨晚陆曦的航班运行程度,荆小强肯定不是急色。
而是要把准备工作做好。
他有回家的钥匙嘛,有点怀念后世的指纹锁,这样不同女友的房门钥匙不会搞混。
果然,莫妮卡把他的手机跟工作清单放在新房餐桌上。
其实也就是套五十多平米的小两室。
明显已经重新装饰过,清新纯白的风格,搭配少量黑色椅背、桌子腿之类的点缀。
纱帘、窗帘、桌布、布艺沙发都是黑白条纹,很舒适简约的气质。
提着菜市场袋子的荆小强,却先打开厨房冰箱看看,有肉菜鸡蛋之类,就卷起袖子先做饭。
顺便看看清单上的安排,成熟的姐姐做事就是靠谱。
所以等莫妮卡按捺住没有打电话询问,收工以后端住表情回家来。
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却嗅见饭菜香味,瞬间沦陷。
话说荆小强这一手,在纽约那个所有人的过客城市,收获了多少舞蹈演员的心。
就一手,空铁锅不放油不放水,烧热以后直接把切块鸡肉丢进去干煎。
煎出来的鸡油加白酒加水加肉,先大火,后小火的炖出来。
能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妈妈做菜的味道。
没哪个远离家乡的姑娘能抵挡得住。
越是文艺的姑娘却吃这一套。
真是杨小娥那种没文化的飞天遁地还嫌弃得不行,没我们乡下的老母鸡香。
莫妮卡走过玄关,看见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聊事情的荆小强,就靠在墙角边轻笑看着。
强忍那种澎湃的翻滚情绪,不是欲望,而是温暖的幸福。
荆小强示意下手机,指饭桌。
莫妮卡才笑着弹起身到卧室换了身家居服出来。
去那巴掌大点厨房去盛饭出来,都忍不住回头看荆小强。
还得是熟女才有味道,她本就绝色,回头身材把那薄衫绷得紧紧的。
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荆小强发现自己都听不清话筒里的声音了,赶紧翘二郎腿做轻松状。
莫妮卡哼着曲儿翻开饭桌上用盘子扣住的菜肴,最后打开那个煲汤的砂锅。
满足得不行。
想想又跳起来,到柜子上找了瓶澳洲白葡萄酒。
正到处打转找开酒器。
没有,刚搬过来还没买齐这些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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