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前院,客厅。
十七阿哥听了十六阿哥的打趣,想起正事来,忙唤跟来的小太监去取带来的礼。
却是几个尺高的竹篮,装着文丹、红柑、大蜜柑、中蜜柑、芦柑、香柑等物。这就是“柑橘开会”啊,曹颙看着大大小小的柑橘,不禁笑了,对十七阿哥道:“外头可没这些,十七爷这是打哪儿捣鼓过来的贡品吧?”
十七阿哥笑道:“孚若这回真说着了,这正是前些日子到的福建贡品。虽说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看着金灿灿、黄澄澄的喜庆。我同十六哥都得了,十六哥那边人口多,我院子人少,搁着也是搁着。你不是有弟弟妹妹在京过年么,正好尝个新鲜。只是借花献佛罢了,去年承你人情,往后当好好谢你!”
曹颙摆摆手,道:“十七爷别提那些个没用的,这个却是正可好儿呢。我这府里,现下就小孩子最多,往后有什么小玩意儿,可是多多益善!”
十六阿哥笑道:“瞧瞧,孚若还真是见杆子就上啊!别的先不说,你收的那个干儿子,今儿可得抱来给爷看看。这三个旋的小子,爷还没见过呢!”
十七阿哥闻言,亦对曹颙道:“就是就是,今儿无论如何是要见的。前几年福晋还同我提起,说是听人说你的这个养子不寻常呢!”
曹颙听了这小哥俩儿说话,实是哭笑不得。看来京城这些女眷也实是无聊,这传来传去都尽是这些家长里短的,就连这皇宫里也不能幸免。
曹颙见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身穿常服,皆是一副怡然自得悠哉悠哉的模样,看着不像是赶点儿的,便道:“既是两位爷来了,就赏个脸,方才出来时,已交代初瑜预备酒菜了!”
十七阿哥往椅子里一靠,笑道:“就是孚若不留客,我俩今儿也是死活赖着不走的。早听十六哥赞了多次了,说你府上的厨子做的吃食好,净是外头没有的菜式!”
十六阿哥也笑着说道:“正好许久未聚了,咱们好好喝几盅,有几句话,爷还要好生问问你!”说到这里,他收敛了笑意,道:“外头那些到底是什么回事?你这又是得罪了哪个,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不对啊?”
十七阿哥附和道:“就是,就是,唬了我一跳,见这些人鬼鬼祟祟的,还当是冲着十六哥同我来的。后叫个明白的看了,才晓得是盯着你这边院子的!”
曹颙听了,不禁叹气。别的不说,就说昨日玉蛛尸首炼化之事,指定也是瞒不住人的。只是将大事化小罢了,瞒下曹颂孝期行房之事。
见他如此,十六阿哥神色有些郑重,道:“怎么,有人找你的麻烦?”
曹颙心中哭笑,还不是四阿哥给闹的。巴巴地赶来同他吃了饭,就使他被打上“四党”的标签,那位爷可不像素日表现的那般淡定。
若是今日来的单单是十六阿哥还罢,曹颙还能牢骚两句;因有十七阿哥在,实不方便说起这些。因此,曹颙便打哈哈道:“谁晓得呢,自打十月里,就有人盯着。我实不耐烦理会,没想到随扈回来这十来日,却是越发多了。”
“无风不起浪,孚若也不能这样浑浑噩噩下去,总要弄个清楚才好。万一真有歹心的,这只听说有千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十六阿哥思量了一回,道。
十七阿哥的神色却似有些古怪,看了曹颙几眼,又看了十六阿哥几眼,犹豫了一下,道:“是不是八哥九哥那边儿的人?”
十六阿哥转过头看着他,道:“小十七是听到了什么了?”
十七阿哥点点头,道:“那几日十六哥在园子那边儿,估摸着不省得,好像是听说孚若往十三哥府上同四哥吃酒!”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这个我也晓得,未必是这个。就孚若这点儿分量,还不会使得八哥那边儿大张旗鼓。这大年下的,他正忙着迎来送往,哪里会将心思放在孚若这里。”说到这儿,又转过来对曹颙道:“虽说孚若行事没有不可对人言之处,但是要提防有人趁机浑水摸鱼,你出入还是要多些人手才好。”
曹颙道:“嗯,省得,只是年前不爱折腾,纵他们几日。若是年后还这样‘嗡嗡嗡’的,那也少不得要逮了去。”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见有小厮进来回禀,道是大姑娘同大姑爷到了,马车已经到了门口。
想起孙珏,曹颙颇觉扫兴,但是看在曹颍面上,礼数还要全的。因此,便对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道:“两位爷先喝茶,我去后院瞅瞅,正顺带着将恒生抱出来给你们瞧瞧!”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既是有客,你就去吧,我们又不是头一遭来你这里,客气什么。”
曹颙出了客厅时,曹颖的马车已经进了大门,孙珏由管家引着随行。曹颙见了,抱抱拳道:“大姐夫来了!”
孙珏回礼,道:“许久没见你了,瞧着孚若气色还好!”
曹颙见他竟似换了个人一般,比过去亲近不少,有些奇怪,虚应着:“托福,还好。姐夫瞧着也比上月富态了!”
这个月孙珏心宽体胖,分量长了不少,显得白白胖胖的,但是比过去面善许多。听曹颙这般说,他回道:“呵呵,不知是不是冬日不耐烦动的缘故!”话虽如此,但是面上却难掩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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