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失笑,这样的借口也拿出来了,伸手接过静姐儿的时候微微嗔了他一眼,转身将小女娃放到膝头一道玩耍,“有没有想伯母呀?”
静姐儿似懂非懂,就是觉得很高兴,揪着灼华的衣襟,在她膝头一蹦一蹦。
萧氏掩唇吃吃的笑:“如何不想,一出了暮云院,她就往青山院的方向指,咿咿呀呀的让我抱着她往大嫂那里去。”
“想来也是郡主会哄孩子,才能与静姐儿这么亲近。”邵老夫人看向灼华,眼神往她的小腹瞟了瞟,似乎十分关心的样子:“还没有动静么?”
徐悦面上的温润缓缓敛去,整了整衣襟,澹道:“她还小,不急。”
邵老夫人垂了垂眸子,转而一笑,神色慈爱:“你可老大不小了,你大表弟的孩子都三个了。你母亲十七的时候也有你了。”
徐悦瞧着妻子的神色,有些紧张,四目相对时,她眸底宛然流转蕴着笑意,他心头一松,浅声道:“母亲也是进了徐家两年才有孕。再说吧!我如今也没做好准备。”
灼华转了话题道:“我倒是没见过邵家的兄弟姐妹们,到不知大表弟如今在何处任职?”
林氏嘴角弯了个爽朗明媚的笑容:“在河南的布政使司做了个理问。倒是不好和悦哥儿比的,差不多的年岁,他啊还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儿,”
灼华婉然一笑,“倒也不好这样说,我家哥哥和姐夫如今也不过在翰林院任了七品的职。如何不把表弟弄京里来呢?”
林氏神色微微一凝,笑意便有些勉强:“是,我也听说了,沈家的郎君中了进士,姑娘嫁了进士,荣耀的很呢!他父亲和祖父的意思,让他在外头历练历练,等过几年再疏通了关系回京。”
当初或许是这个意思,只是老爷子死了六年了,京中的朝局三年来又被清洗过一遍,邵家的古旧门生如今也所剩不多了。
皇子们如今争得热闹,若对方是个能干的便罢了,偏偏邵家的郎君资质实在平庸,谁肯在这么时候给自己找麻烦呢!
灼华随口一提,仿若所说之言也无甚烦难的:“我崔家的五舅公倒是在河南任了按察使,若是需要,我倒是可以去信一封,让崔家照顾一二的。”
林氏微挑的眼角动了动,十分亲热的笑了起来,“大郎的理问也满三年了,如今正等着朝廷的文书,看接下来是去哪里报到了。”
邵老夫人眸光精亮的一闪,顺势道:“若是有郡主的面子能让他的上官写上一封推举信,把他弄到京里来便是最好了。”
灼华缓缓笑道:“大表弟如今是从六品,想做京官儿的话也不难,六部六科我和徐悦倒也说得上几句话。”
错觉间以为自己在和冯家的妇人说话,一面算计着要害她,一面还要让她出面做人情,果然啊,脸皮这东西一旦不要了,便真是无敌了。
不过,她们非要主动把长房送到她手里来拿捏,她做什么要拒绝呢?
“不过做京官的话大抵是不能升官阶了,这是对低阶官员的规矩。”
邵老夫人似是思量了一下,却是对着萧氏道:“从前他祖父倒是在工部任了几年的尚书。”
灼华对着静姐儿微微一挑眉,工部没有从六品的官,又不能往下降,真应了她,入了工部起码就是正六品的主事了。可她晓得自己是懂的,便把话题抛给了父亲在工部做尚书的萧氏。
萧氏是典型的内宅女眷,如何懂这些。更何况,孙子若是进了旁的衙门,总要被她挟制,进工部便是受萧峤照应的,同她沈灼华便无关了。
算计的真是精明!
不过,她也实在是太小瞧了她沈灼华了,想让一个人死,甚至是生不如死,管你在哪个衙门,还不是轻而易举便能捏住的!
萧氏楞了一下,看向灼华,见她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便道:“工部倒是家父掌着,不过我不太懂朝廷里的事情,明儿我回去问问父亲吧!”
林氏弯了弯嘴角,笑道:“有这样的表嫂和表弟妹,真是大郎的福气呢!”
出了朝鸣堂,萧氏问灼华:“我该不该去问父亲?”
灼华温声道,“既然是外祖母求了你,总要尽心尽力的。”
夜色渐暗,只余了一丝淡色的灰黄的霞色,二月底的风依旧刺骨,天际细雨渐落,飘飘洒洒的飞舞,湿黏沁骨。
夫妻二人回到鹤云居,灼华便进了书房写信。
徐悦站在一旁给她磨默:“真把大表弟弄到京里来?”
“我可没安什么好心。”灼华挑了挑眉,清丽的面上扬起一抹讥笑:“她们算计着让邵芣苢给我下药,给我添好妹妹进来,让我当现成的嫡母,我便把邵家的长房长孙一家子捏在手里,我若有损伤、若是气不顺了,自也要叫她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叫你受委屈了。”徐悦默了默,他晓得她还是手下留情的,否则也不会只是拿捏了邵家的长房长孙,而是直接让邵家长房消失了。
灼华写完了信,装进信封,喊了秋水把信送往河南,抬手扣了他的衣襟朝自己扯了扯,宛然道:“哪有,方才你不是一直护着我么!”
人家端着长辈的架子,做外甥的不但不敬着护着,还主动叫了人家给自己妻子行礼,这样的维护也算做到家了,灼华如何能不知他的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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