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什么了么?”劳拉女士懵着一张脸,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看向乔,乔被咖啡呛得捶胸顿足, 咳得惊天动地, 头也不抬地朝她直摇手,然后颤抖着竖了个拇指。
劳拉见他脸红脖子粗, 咳得都快背过气去了,也不再难为他,转头看向顾晏。
然后她醍醐灌顶, 恍然大悟:“噢。”
一声还不够, 她又拖长了音调,“噢——”了一声,促狭地冲顾晏道:“我捏他你不高兴啊?醋性这么大?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一面呢?”
顾晏本来想说什么的, 闻言似乎是没好气地看了劳拉一会儿, 最终瘫着脸冲她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
乔小少爷快咳成肺痨了。
燕大教授的表情从空白变得非常复杂, 欲言又止, 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双方都能留点面子。
偏偏劳拉这倒霉姑娘挤兑顾晏还不够, 又把促狭的目光移到他身上。
“……”
燕绥之默默承受着这种凝视, 有点哭笑不得。
“完了,脸上被我捏出红印了。”劳拉好死不死地补了一句。
燕绥之:“……”
算了, 拉出去枪毙。
燕绥之收回目光,索性也不说什么了,反正最后要死要活的那个肯定不是他。
他一脸平静地摸了摸侧脸, 这种动作由他做起来居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意味, 更像随意的一个小动作, 透着一股斯文淡定的气质。
接着他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默默喝了一口,冲劳拉女士道:“我建议你忘记这一幕,为了你好。”
完了完了完了。
终于咳完的乔小少爷死狗一样瘫在沙发上,胸口半死不活地起伏着,他从半睁的眼睛里瞥了燕绥之一眼,又瞥了劳拉一眼,接着被马蜂蜇了一般收回视线,心说现在让公墓给劳拉小姐留个位置还来不来得及。
燕绥之放下咖啡杯,见顾晏瞥眼看着他,忍不住挑起眉道:“我觉得有点亏。”
说完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就伸手捏了一下顾晏的脸,然后满意地翘起嘴角:“这样就平衡了。”
顾晏:“???”
要说亏,这里有比他更亏的人吗?
偏偏浑身是胆的劳拉小姐看见这一幕,自认为被喂了一大口狗粮,撑得慌,遂竖起拇指冲燕绥之道:“生平头一回看见有人敢捏他,小实习生你让我开眼了,勇士。”
“……”
真的猛士总是忽略自己。
乔默默捂住了双眼,觉得自己真的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
智能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把高位截瘫的乔少爷震活了。
他抹了一把嘴唇,半死不活地坐起来,点开智能机屏幕,来电的是那个帮忙查进入港记录的朋友。
乔少爷顿时来了精神,他目光一变,狠狠搓了两下脸,点了接通:“喂?有结果了?”
对方道:“算是有一点吧。”
“什么叫算是有一点?”
对方说,“搞了几个系统,一部分从后往前搜,一部分从前往后搜,用的是精确筛找,先把柯律师出事那一年的筛完了。我知道你等得心焦,这部分结果先发给你看看,免得耽误你的进度。不过——”
乔一听这种转折就拎起了心,“不过什么?”
“我觉得这种筛查方式还是会遗漏很多,把一只鸟儿混进来的方式实在太多了。”通讯那头的朋友试着解释了两句,又放弃道:“算了,你看了结果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知道,有结果就行。”乔点了点头,“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有很多鱼目混珠的方法,不过有信息总比没信息好,查到一点是一点。”
“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对方又交代说:“往前几年还有最近几年的都正在筛查,每查完一年我就给你发一部分,就不一一给你拨通讯了,你记得盯着点,注意查收。”
乔干脆地说:“行,我一直盯着呢,谢了。”
他说得淡定,挂了通讯之后却深吸了几口气。
“怎么说?”顾晏他们都看了过来。
一个通讯彻底岔开了之前的话题,焦点又重新落到了清道夫的身上。
话音刚落。
乔的智能机便“叮”地响了一声。
“来了。”乔盯着蹦出来的界面,道:“他说先搜了柯谨出事那年的进出港记录,有一些东西,已经给我发过来了。我——”
他盯着那个界面看了几秒,呼出一口气,点了拆解。
一长排记录截图和动态图像文件都依次排在了茶几上方。
乔把屏幕切换成共享模式,文件以滚动的形式开始自动播放。
记录显示,当年1月初,德卡马的进港闸口托运单上显示运进一批灰斑雀,总共300只,属性是肉雀,检查方式是筛查。备注上显示是肉雀商贩艾迪·沃特森托运。
然而紧跟在这条记录后面的是图像的精确搜查结果。
影像中,300只食用性灰斑雀挤挤攘攘,关在一个硕大的鸟笼里,看上去雀羽乱飞,非常混乱。但在其中某个瞬间,搜索框在300只灰斑雀中圈定了一只。
那只刚巧在那瞬间露出了一片尾羽,单从那片尾羽就能看出来,那是混在灰斑雀中的牧丁鸟。
众人目光一紧。
正如刚才那位朋友所说,看了记录就知道牧丁鸟查起来其实很不容易,就好比这段影像,如果鸟更多更挤一点,挤到把那只牧丁鸟遮得严严实实,那精确筛查也很难搜出这一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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