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城的府衙门前,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仰头看了一会台阶上的守卫,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方巾,弹了弹衣衫上的灰尘,这才精神抖擞的朝着台阶走去。
年轻人在守卫那里递上名帖,说是要求见方志文,这守卫可不敢轻易的推拒,虽然这个求见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他还是将名帖送了进去,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将领从府衙内出来,一眼扫去,锋利的目光一下就盯上了一身士子打扮的年轻人。
“阁下就是蒋琬蒋公琰?”
“在下正是。”
“你来求见征北将军?”
“正是!”
“好,你随我来!”
蒋琬微微一愣,他是想不到这么顺利就能进去了。
“这位小将军......”
“停,我可不是小将军,还有,我不是让你停下,呵呵,走啊。我叫潘璋潘文珪,只是个普通的军士而已。”
“军士?你不是武将么?”
“是啊,不过寸功未立所以只能是个普通的军士。”
蒋琬恍然,再仔细的打量一下走在自己身前的潘璋,虽然潘璋很年轻,也显得有些浮躁,但是身上的气度仍然是不凡,这家伙竟然只是个普通军士,蒋琬原本满满的信心忽然有些动摇了。
“我说蒋琬,你为何要来求见我家主公啊?”
“这个......我是零陵湘乡人,后来关羽与孙策打起来,我一家人逃到了庐陵,这次来,也是受庐陵乡老所托。”
“哦?莫非是来谈判的?”
“呃,也说不上,来陈情,陈情的。”
蒋琬的嘴很严实,就算是对着这个普通的军士,他也不能落人口实,潘璋转了转眼珠,无所谓的笑了笑,带着蒋琬进了一间会客室。
“请进,现在这里稍坐坐,主公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一会就会过来,着我先陪一陪客人。”
“多谢了。”
等蒋琬坐下,潘璋正要出去张罗茶水,贺齐已经提着炉子水壶和茶具来了,蒋琬好奇的看着年纪更轻的贺齐,他也是一身普通军士的打扮,蒋琬有些好奇了,这方志文身边怎么尽是这些出色的年轻人。
“呦,小贺你怎么来了?”
“给客人送茶水啊,呵呵.....”贺齐说着,眼神却在蒋琬的身上打量着。
潘璋奇怪的看了贺齐一眼,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那东西给我,你忙你的吧。”
“我没事,就帮你煮茶吧!”
“呃,随你了。”
潘璋转向蒋琬:“我兄弟小贺,呵呵,喜欢凑热闹。”
蒋琬客气的笑了笑,正要说话,门口却又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军士:“咦,这位就是客人么,果然风采雅致啊,在下是朱桓朱休穆,近卫军的军士,主公让我来说一声,稍迟才会过来,客人且安坐。”
“这位兄台有礼了!”蒋琬赶紧起身回礼,看起来这个年轻的军士也是不凡,而且年纪似乎也没有自己大,这征北将军麾下真是人才济济啊!
朱桓在潘璋困惑的眼神注视下也跑到一边坐下,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家才寒暄了两句,门口又出现了两个年轻人,正是黃叙和田稚,两人也是扯了一个借口,就在会客室赖着不走了,潘璋这回终于明白了,感情大家都是来围观蒋琬的,这个蒋琬到底是什么人啊,自己刚才跑得太快,没有听到主公后面的说法,想到这里,潘璋也好奇起来。
蒋琬很尴尬,自己就像是被人围观的稀奇物件一样,这些年轻人的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探究,尤其是还有一位英气而漂亮的姑娘,这些人的年龄看上去都不如蒋琬大,这更让蒋琬被看得的很不自在。
“公琰,你这次来秣陵就是为了陈情?”朱桓笑眯眯的问道,这个陈情自然是蒋琬自己说出来的,不过很显然,除了比较老实的潘璋,似乎没有相信这个说法。
“呃......主要是陈情,如今庐陵城里的百姓和乡老都不明白征北将军,呃,应该是不明白朱治朱大人到底是什么打算,心里惶恐无主,于是就请在下来见见朱大人,大家也好有个章程。”
蒋琬强自镇定的说道,不过这话说完之后,他面前的五双眼睛有四对半写着怀疑。
在众人眼神的压力下,蒋琬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其实我自己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庐陵、赣县的百姓自动自觉的向北边跑,也想看看为大汉开疆拓土拒敌于国门之外的征北将军的风采,这样总行了吧!”
“呵呵.....”
“嘻嘻......”
看到大家笑成一团,蒋琬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公琰一路北上,可都看明白了么?”黃叙收了笑声问道。
蒋琬正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明白,也不是很明白,表面上的东西当然都看到了,不过内里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解的地方,这次求见大人,自然也有当面请益的想法。”
“哦,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现在有空,不妨说说可好?”朱桓很好奇的问道。
“我猜蒋公琰定是在困惑关于土地的问题,土地禁止买卖会怎样呢?越来越多的人口不能有越来越多的土地怎么办?是吧?”
田稚的猜测正中蒋琬的心思,他惊讶的看了田稚一眼,自己的那点小骄傲彻底的被粉碎了,在乡里,自小蒋琬就被乡人称为神童,到了庐陵城,蒋琬也一样鹤立鸡群,这无疑养成了蒋琬自视甚高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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