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芸儿回头诧异地叫我一声。
我再看时,酷似“千里眼“的男人不见了。
我停下脚步,用力揉揉眼,难道这只眼让小麦的鬼给弄坏了?
刚才我看到他绳子一头在手里,另一头拖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那人头部被套在绳子里,嘴巴像鱼一样一开一合,在喊着什么。
但黑衣人走得不紧不慢,脱着他,完全不顾忌会有人看到。
“师,师父,你们看到没,刚才前面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有条麻绳。“
芸儿和孟轻舟都停下来,瞅着我,“前面?“
前面的路灯在这一刻亮了起来,整条小路并没有什么黑衣人。
从我跳起来到这会儿不过有一分钟,就算他走的快也不可能走没影了。
吓到我的不是见鬼,而是我自己见鬼,师父和芸儿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和芸儿一直没“开眼“师父说再晚些时候,等我们把红棺里的道道儿记得差不多,再教我们开眼的方法。
但他自己是看得到的,他常帮新搬家的人“看房子“。
看一次就收五百块钱呢,但这次怎么连他也没有看到?
我怀疑驱鬼时我的眼睛被小麦的阴气给伤了。
芸儿自顾自向前走,师父一直看着我,“你真看到黑衣人了?他长什么样?“
“他后脑勺和普通人的后脑勺没什么区别。“我老实地回答。
师父白我一眼,跟在芸儿后面向前走去。
到了楼下,师父让我和芸儿回家,他自己过夜。
看师父动了真格,我只得和芸儿离开了。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芸儿说,“玉哥哥,你太傻啦,已经两次冒险了,以后能不能别这样啊,老拿自己身体跟人讲义气怎么行?“
“不怕一万,万一你让鬼占住身体怎么办?“
我只听到絮絮叨叨的声音,完全不在状态。
“听到没?“她打我一下。
“啊?“我惊醒过来,”你说什么?“
“我好担心师父啊。“我幽幽叹息一声。
回到家,芸儿要做功课,还要复习以前学的。
我在一直不及格的路上越走越远,索性除了数学作业,其他什么也不做了。
红棺材在我包里,师父交待我务必将小棺材放进大棺材里养着。
我照做,刚放进去,乔小络飘了出来。
翘着二郎腿,瞧着我笑,“你知道吗?“她乐得不行,“我把新来的那个小家伙好好教训一顿。”
她说的是小麦,“打得他哭爹喊娘,现在你让他上黄泉他也愿意,哈哈。”
“你怎么着他了?”
“我咬他。一次撕掉他一片魂。”
乔小络从棺材盖上跳下来,在我床上玩蹦床。
只是她一跳起来,脑袋就穿过天花板,钻到楼上地板上去。
不知道楼上人要能看得见,会不会让这个人头给吓死。
“后来呢?”我问她。
“你发现了一条可以让你解剖新鲜尸体的办法是什么?”
“那个呀。”她停下来跳跃,躺在我床上,枕住自己的手臂,拍拍一边的空位。
“躺过来,我给你讲。”
我躺下,她向我靠拢一点,喃喃地说,“人的身体真是温暖,像淡淡的火光,你不知道,下面可吓人的,没有白天,也没有默认,永远是那种不见天日的昏黄色。“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下去过。“我问她。
她突然凶巴巴地说,“你还听我的故事吗?”
“当晚我的成绩太优秀的,所以当了班长。”
学校的的捐赠表格是保密的,但班长可以看得到。
大部分学医的同学都是同意捐赠遗体和器官的。
反正死亡总归是小概率事件。
她翻了一下,聪明的她记下了不愿意捐赠的同学名单,那么余下的就是愿意的人了。
其中有一个女生,成绩也很优秀,而且家境特别好,人很强势。
由于她父亲给学校捐过很多财物,连老师也让着她。
她是班里唯一当过老师助手,参与过器官捐赠的学生。
她明知道这是乔小络最大的梦想,参加过手术后,在班里总是当着乔小络的面描述真实手术场面。
那是解剖室里解剖尸体永远无法相比的。
紧张,刺激,成就感,责任感和巨大的满足感。
乔小络对她十分反感,但从来没带到脸上过。
“我就是心机很深的那种可怕女人。“她说。
“落李天蔚手里其实不亏,我们是棋逢对手。”
从八岁看到她站在水中死去,到她追杀李天芳,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被李天蔚欺凌的柔弱女子。
她将名单记下后,一直默默关注那大小姐的生活习惯。
医学生没有不努力的,这个优秀的姑娘,每天都会在图书馆泡到关门才回寝室。
她由于太强势,女生缘也不怎么好。
这天图书馆关门时,她接到乔小络的来电,让她到灯光天台上去。
天冷极了,原来有学生学习的灯光天台,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乔小络说要和女生好好谈谈,女生欣然应约。
她跟本没想到乔小络敢对自己下狠手。
乔小络在班里沉默少语,为人顺和,几乎没与人发生过口角。
这一切都为她的脱罪打下了基础。
女生上了天台,乔小络站在栏杆边,戴着全新的口罩,手套,帽子,裹着羽绒服。
女生走到她身边问,“你穿这么厚干嘛,打扮得像坐月子的婆娘。”
“没关系,反正只穿这一次。”乔小络突然蹲下身,抱起女生的双腿将她托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