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对楚垣夕来说至为关键的其实不是这个新公司的估值和赚钱多寡,而是填补小康的需求,让小康的生鲜采购成本降低到水准之下,具备竞争力。
因此徐欣想要投钱进来,楚垣夕本身并不太赞成,只希望用到她的资源。原因不是总想占便宜,也不是不喜欢钱。如果单纯只是投钱进来他太欢迎了,但是害怕徐欣进来之后心思太活份,按照她的想法施加影响力,改造杨亨和鲁茵,把新公司带偏,带到沟里去。
这种可能性不得不防。楚垣夕要考虑的首先是“平稳”、“畅通”和“快速”,就像天朝的高铁一样,跑的飞快,窗楞上放一杯水,一滴不带往外洒的。至于高铁赚钱多少?对国家来说这个是次要的,对整个国家的运转有益,提升国民效率,提升幸福感,这个最重要。
但是投资人的屁股坐在收益率上,心态能一样么?大A股的韭菜们买了中车之后当然希望上涨,肯定不是为了支援国家建设从而投身资本市场。
徐欣的境界比韭菜们强多了,也是小康的投资者,很可能会顾及到这一点。但是她毕竟是搞投资的啊,她的大局观是当代资本的大局观,不是小康的大局观,这一点楚垣夕心里还有点B数。他也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徐欣倾尽所有投入小康,把当代资本的命运和小康捆绑在一起。
资本有自己的人格。
因此徐欣是有可能和楚垣夕在某些关键节点上不能保持一致的,而且没有袁敬那么好说服,这都是必须考虑的因素。这也是楚垣夕为什么一开始就计划把郑德当成自己的融资基石,而不是直接找顶级投资大佬的原因。袁敬的钱不是最多的,也不是最容易说服的,但是综合来看最合适。
那么最现实的问题来了,生鲜新公司,她要求董事会席位,要求一票否决权怎么办?她提供的资源如果值得一票否决权那她为什么不提这个天经地义的要求?
但是,这事又不能拒绝,委婉的拒绝也不行,因为根源在于要用人家的资源。这就得好好侃侃了,争取把方向带偏。
所以楚垣夕就想了这么一个折衷的办法,在徐欣开口之前,甚至连资源都还没要呢,首先提出让徐欣派CFO,也对她释放一定的份额。
想必徐欣得到CFO之后也不会再提其他的非分要求了,如果她得到CFO再提董事会席位,那么她这么丰富的投资经验,自己肯定也会感觉到过分,染指公司的意图太明显,肯定是不对的。
徐欣在电话那头哪想的到楚垣夕心里已经转过这么多小九九了,先呵呵一声,然后说:“小项目?侬知道‘孙大妈’吗?虽然生鲜赛道坍塌,但是‘孙大妈’马上就能融到钱了,估值80多亿,这叫小项目?我跟你说,新公司最少也得照着一百亿的目标定计划,太小了我还没兴趣呢。你是怎么想的?”
“嗨,生鲜是个大市场,总有人做的好能赚到钱。新公司只要能把效率做到水准之上是肯定能够赚到钱的,其它的我也没仔细想过。”楚垣夕心说我还真知道这家,因为孙大妈正好是盘踞在粤东省的toC生鲜,有1600家门店,日订单破百万,是粤东省生鲜的绝对头部。
像鲁茵搞的急生鲜,就始终生活在孙大妈的阴影下边,不得不以前置仓为自己的主打,靠差异化插入孙大妈留下的市场空白。
小康要去羊城和鹏城开店,虽然并不是最直接的竞争,但是选址的时候特地躲着孙大妈的门店,楚垣夕想不知道都难,因为能让他绕着走的只此一家再无别号。
如果孙大妈能把它在粤东省的模式拿到全国复制,一万家店的规模是肯定能到的,一个垄断赛道的超级巨头就将浮出水面。轰然倒地的呆萝卜、资金断裂的急生鲜,做的都是这个梦,赛道坍塌对其中能飞的家伙来说反而是好事,脚下的土地埋入更多尸体,养分也更足了,只是有人真的能飞,有人觉得自己能飞而已。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跟徐欣说了,特别是在徐欣充满羡慕和遗憾语气中。她投了那么多生鲜,但是凑巧漏掉了孙大妈。
只听徐欣说:“那你确实是不懂。我跟你说,我投了这么多生鲜,现在的感受就是——生鲜的非标准化、区域化特征太明显了!这意味着什么呢?很难做出规模。其它行业,资金在toC的过程中都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但是生鲜做不到。不过我现在很好奇toB的生鲜能不能做到。”
楚垣夕心说您现在不强调高频、刚需、大群体了?做toB这些可是一样都没有。徐欣这么说,相当于提出了她的要求,希望新公司能够实现标准化和规模化,尽量减小地域特征。
这些目标好不好?很好,非常高大上,如果能够达到当然是非常好的,意味着巴人和小康联手孵化出的新公司肯定能够成长起来,成为生鲜赛道上一家不容忽视的头部企业。但这也是楚垣夕比较害怕的地方,徐欣是典型的打算把新公司带跑偏,因为这些都不是小康最迫切的要求。
之所以她对小康没有提出高大上的要求,是因为楚垣夕本身的目标已经突破了徐欣的思维模式,比她更加高大上,所以非常容易聊。但是做生鲜人家徐欣是行家啊,而且有着执念,关键还有怨念,现在看到一个翻盘利器出现了,关键是结合她的资源之后确实比较有希望,肯定要比正常的期许更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